【黄赤】gift

gift是一个双关语,英语是礼物,德语则是毒药。

完全架空,故事的背景化用了冷战时期的某大国。比如西大陆自由协约与苏尔文共和国同盟,神圣契卡。

伪监禁PLAY,伪深井冰文艺气质黄濑。(其实深井冰是某夕)


01

初春的雨夜之后,天空呈现出罕见的蓝。不同于往日阴沉沉的铅灰色,仿佛是上帝一时兴起的作画,画笔饱蘸了纯蓝的颜料,信手一挥,抖落在灰白的画布,缓缓地晕染出一种蓝。阳光从东边照进来,照亮了城区边缘一座灰白色的建筑物顶端,这栋建筑看上去没有窗户,水泥堆砌的高墙掩蔽了整个建筑物的轮廓,将它包裹得严严实实。城里的居民会自觉与这座建筑保持半公里的距离。这是家精神病院,收容着无药可救的可怜人。异化与倒错,鄙夷与怜悯,人们会忘了欣赏难得一见的蓝天,却有闲暇望一望那栋建筑,只要看一看那里,再不幸的人都会觉得自己的处境不再凄惨。家长教训不听话的小孩时,会威胁他们,再不听话就把你扔进那所白房子,再顽劣的小孩子也会乖乖噤声。

人们怀着悲悯的目光或是幸灾乐祸的心情注视建筑物的时候,殊不知建筑物中有人正眺望这美妙的风景。青年在环形走廊的一侧驻足。阳光从穹顶洒下来,窄小的蓝天像破碎的蓝宝石,在青年金色的眼瞳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。阳光将金发青年精致的五官,颀长的身材勾勒得更加明细。他身着一件常见的白色大褂,却透出一股慵懒的感觉,显得与他胸前的身份牌“心理治疗中心主任”有些格格不入。

青年一手拿着今天的病历卡,一手提着装有诊疗器材的箱子。“真是个好天气。”青年的脸上扬起意味不明的笑容。接着,青年转过身,沿着楼梯往下走。

整栋建筑安安静静,只听到皮靴摩擦地板的声音,并非人们想象中的精神病院那般充斥着凄烈的喊叫。病人们在医护人员的指导下安静地吃药、休息。丝毫不会在意设施的简陋。善心的医生会耐心地指引他们如何走出噩梦。

黄濑凉太回味着病历资料的记录,心情变得愉悦。在这样妙不可言的天气中遇到有趣的人物,不是乐上加乐吗?他自信能够与这位新患者相处的很好。

黄濑凉太轻快地穿过一排排铁栅栏,在一间病房门口停住脚,“04- 874”他确认了房间号与病历卡,接着抬起手腕敲了敲门,声音流露出亲和与温和。“赤司先生,我进来了哦。”

上层吩咐过,这位是重要人物,尽量温柔对待。

房间的人没有理睬他,专注地握着钢笔在墙壁上写字。黄濑虽然表面含笑,眼神却变得冰冷而锐利,他迅速扫过墙上的字迹。

 

何其灵气,当看到时辰再度破晓, 
人在那里满足地环视周围的田野, 
当人们询问自己之所处, 
当人们想望快乐的生命。 

好似天空弯拱,四处沿展, 
欢乐亦这般扩散在空旷的平原, 
当心灵渴望新的生命, 
小鸟儿的啾鸣唱赞颂词。 

 

黄濑认出了这是荷尔德林的《春》。不愧是作家吗?绝食三天居然还有力气写字。黄濑微笑着眯起眼睛,试探着叫了一声,“赤司先生?”

蔷薇色的头发与苍白消瘦的脸颊形成了鲜明对比,失色血色的嘴唇紧闭成一条直线。在这样的灰暗的光线中,黄濑却感到微微的光,来自那双石榴色的眼睛。黄濑见过无数自认为意志坚定的人,却没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神。他潜意识感到这次的对手很棘手。

红发的青年转过脸,表情漠然地面对黄濑。眼神对上的一瞬间,黄濑产生稍有松懈就会被看穿灵魂的错觉。他一时失笑,很快,笑容又恢复到温和得体。

“赤司先生,你好。我是你的主治医生黄濑。”

黄濑一步一步走近赤司,内心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。面对黄濑的靠近,赤司在病床上保持着正坐的姿态,一言不发地看着他。黄濑对他微微一笑,“我也喜欢荷尔德林。”

赤司依旧淡淡地看着他。

“荷尔德林的诗句中看似描述的是日常生活,其实他诉求的是某种神性。你们这些艺术家不是很信奉他的话,人,诗意地栖居。受他影响的海尔格尔提出,语言的存在之所即是人的存在之所。外人看来他们是疯子,我却挺喜欢他们。因为他们好好地待在了形而上的世界,不到现实世界捣乱。作为医生,我喜欢我的职业,当然也会喜欢我的病人。”黄濑的声音清脆爽朗,不太符合他的职业。“赤司先生,您觉得呢?”

面对黄濑投过来的不是盘问,反倒像好奇的目光。赤司不由轻撇眉头。

黄濑很自然地坐到床沿,随意翘起一条修长的腿。他的手指翻动赤司的病历卡。“那么,我们开始吧。“黄濑的每一句问话,赤司都选择沉默应对。黄濑却心神领会般地一边不住点头微笑,一边洋洋洒洒地填写资料。

黄濑以专业的姿态审视他的病人。简洁的白衬衣与西装,打着领结,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优越的气质,完美地与他的家庭教养相匹配,苏尔文共和国联盟附属小国的高阶贵族。尤其是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,当被这双沉静的红眸所注视,你会不由自主产生亲切感与信任感。

黄濑的手停滞了几秒,又恢复了正常的书写频率,他合上了资料夹。"今天的谈话到此结束。"随后他拎起放置在身边的箱子。

在我读到你的心之前,这些还用不上。


02

赤司曾经做过一个梦。他置身于漆黑无人的街道。昏暗的路灯或许因为年久失修,发出兹啦一声,突然闪闪烁烁起来,借着白雪的反光,一串脚印映入赤司眼帘。脚印是崭新的,连鞋底的纹路都可以辨认。赤司的目光追随着脚印望过去。脚印消失在光线延伸不到的黑暗。不知是什么心情在驱使,赤司将自己的左脚踏上去,竟然刚好吻合。

脚印原本的主人去了哪里?如果这是个科幻故事,他会不会抵达神秘的未知世界。如果这是个玄幻故事,他会不会邂逅一双在迷雾中等待他的神秘眼睛。如果这不是故事……

如果这不是故事。

一种极度缺氧的感觉突然袭击了赤司,再坚强的意志力终究抵不过强烈的眩晕,身体昏昏沉沉失去了平衡。

“赤司先生,你知道人最恐惧的是什么吗?”

一个穿着白色风衣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。

他薄薄的两片唇一张一翕。

那就是……人,不再认识自己。

仿佛失足掉落深潭,身体沉沉下坠。一丝光撕开了黑暗,渐渐连成一线光,却不会迎来一片光。铁栅栏外的光亮被覆过来的高大阴影所遮挡。黄濑戴着白手套,指间夹着一支抽空的注射器。他狭长的金眸泛起灿烂的笑容。

“只是葡萄糖与生理盐水。”

黄濑瞥了一眼被原封不动弃置在地上的食物与水,脸上浮现出一层严肃的色彩。他直起身,声音轻柔得仿佛自言自语。他没有看赤司,而是透过铁栅栏眺望对面的房间。“赤司先生,请记住一点,只有活人才能从这里走去。”

黄濑没再多解释,他静静地注视着赤司。赤司已经领会到黄濑故意隐晦在话语之下的含义。其实自从被苏尔文国家情报局跟踪开始,赤司已经有足够的心理准备。他敏锐地意识到眼前这位医生,纵使他的表情再温和友善,声音像吟诗一般打动人心,但是绝对不能相信他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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